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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86xian.com 發布日期:2016-10-09 中關村多媒體創意產業園 關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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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Uber在美國匹茲堡推出了無人駕駛出租車,并投入4輛無人車進入運營。為了確保安全,車上還配有2名技術人員,其中一名坐在駕駛座,隨時準備掌控方向盤、應對突發情況。
智能社會的腳步似乎漸行漸近。很多人樂觀地估計,這意味著百余年來以“人”為中心的駕駛時代即將結束。人類的雙手將從方向盤中解放,取而代之的是能快速反應的算法。優步、滴滴讓人無需自己買車,無人駕駛實現無需自己開車,人類已經愈來愈依靠智能、依靠算法。
看上去很美,但我的看法有所保留。
無人車和阿法狗,不是一個量級
我首先想起了半年前的“人機圍棋大戰”。阿法狗最終以4:1的總比分戰勝人類冠軍,這確實是人工智能的里程碑。一時間,輿論引爆,大有不談 AI(人工智能)就落伍的趨勢。
信息技術的發展是否到了可以取代復雜人腦的地步?
從速度上說,這已經沒有疑問,可是如果在這速度中加入情感、道德、認知、預測、分析,我們發現計算機仍然非常笨拙。
一道復雜的方程式已經難不倒計算機,可是一個簡單的微笑,卻足以讓計算機崩潰。因為一個微笑可能有幾十種含義、上百種理由、數千種場景。
但是,在我看來,下棋與駕駛汽車,同為人工智能,實則卻有巨大差異。下圍棋再復雜,都是“單一”的復雜,跟無人駕駛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圍棋的棋盤有361個點,研究人員算出19×19格圍棋的精確合法棋局數的所有可能性是一個171位數,有人戲稱“這比地球上的沙子還多”。圍棋落子的可能性雖多,但終歸是有限的,因為棋盤的格子有限,數據運算是在一個封閉空間內進行。
相反,無人駕駛汽車一旦上路,面對的就是一個復雜的、動態的、開放的空間。道路四通八達、路面質量各異,各種障礙物、車輛、行人乃至打雷下雨,情況千變萬化。即便是一個老司機,也不能做到萬無一失,何況是人工智能。
在千鈞一發的一刻,反應速度雖然是以毫秒計算,但要完成從信息收集、到分析、到判斷并作出應對一系列復雜嚴密、環環相扣的動作,實在是個不容樂觀的挑戰。一個環節處理不好,結果就可能是災難性的。
人類有本能可以依靠,計算機呢,任何情況下都只能依靠程序和計算能力。
今年年初,美國加州公路管理局披露了一起谷歌無人駕駛汽車導致的車禍,低速行駛的情況下,無人汽車變道撞上了后方駛來的公交車。當時谷歌無人駕駛汽車的時速只有2英里,公交車只有15英里。無人汽車為了避讓路邊的沙袋卻忽視了另一邊的公交車。
發展人工智能,初衷是為了取代人力,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制造新的問題,只有當人工智能做得比人類自身還要好的時候,類似的問題才可能消失。
在道德、人性的深處,人工智能還遠未抵達
我更擔心的其實是非技術問題。技術問題解決起來棘手,但終歸會有辦法,時間可以等待技術的進步,可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生命卻無法等待。
一個根本的問題是,人類行為本身是否可以復制?機器人可以模仿一個人的微笑,但微笑背后的情感和價值觀呢?
我們一般認為人工智能只是機械地執行命令,是理性的、中立的。其實不然,機器和算法也有“潛在的”價值觀。
數據,將決定機器和算法的價值觀。所謂“人工智能”,是先有“人工”,后有“智能”。人類將數據“喂”給機器,機器通過算法計算,從而在某些方面能夠模仿人。恰似一個人的生活環境、成長經歷,塑造了一個人的性格和價值觀一樣,機器“吃”的什么數據、遵循的是哪一種算法,就會持有相應的價值觀。
當然,歸根結底,它的價值觀還是來源于人。
最近有人在TechCrunch上撰文指出,在訓練人工智能與機器學習模型的開始,需要人類提供大量的數據,如對圖片進行標記,這些工作是需要人來完成。但是,參與標記的人卻帶有情緒和傾向。例如,在對一張狗的照片進行標注時,男性和女性就不一樣,認為一只狗是否可愛,女性的評分至少要比男性高0.16分。
再舉一個例子。微軟的機器人Tay曾在Twitter上散播辱罵種族、同性戀的言論,因為它在Twitter上、在互聯網上學習到了類似的話。算法讓它在互聯網上自由的抓取數據,它擁有的,就是互聯網上的中庸的、大眾的價值觀,換句話說,是紛亂嘈雜的數據之間的最大公約數。
真正的問題是,一個由一群程序員或者一片數據決定的算法,一個中庸的、最大公約數的價值觀,真的有權利來代替車主駕駛,并在生死時速之間代替車主做出決定嗎?
要求每個人行為標準化、臉譜化,這不符合社會現實。
哈佛大學教授桑德爾在他著名的《公平》課上,曾提出“火車撞人”兩難倫理困境,它揭示了人類行為模式的復雜程度:疾馳的火車上,正在駕駛室的司機猛然發現前方軌道上有5人正在作業,按鈴、剎車都已經晚了。此時,前方有一條岔道,但岔道上也站著1個人。司機是該駕駛火車撞向5個人,還是撞向1個人,如何選擇才公平呢?道德依據又是什么?
對于“火車撞人”的假設類似的還有“妻子、母親同時落水,男人先救誰”問題,算法又該如何抉擇?又例如,當我們要送一名危重的病人去急癥、或送臨產的孕婦去醫院,人命關天,我們可能選擇闖紅燈,這需要人類的機動決策,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無人車能做到這一點。
在很多時候,如果我們選擇保障甲方的安全,那么可能意味著得損害乙方的安全。如果我們選擇遵守大多數人的規則,可以意味著要犧牲親情。計算機是否承擔得起這沉重的道德負擔,我表示懷疑。
說白了,算法能做的,只是執行程序。
新建封閉專用道提升無人車安全性
如果盲目將人工智能置于這樣的道德倫理風險下,將會產生更多的問題,當下,不能夸大人工智能的作用,應該實事求是、物盡其用。我認為,無人車要普及,可以在特定的情境之下,例如,為無人車專門修建一條封閉的道路。
現在城市的道路是為“人”的駕駛而設計,而不是為機器駕駛而設計的。如果修建更適合機器運行的道路,并在道路兩旁裝配一套更方便機器感應、識別的標識系統,無人車的安全性將大大提升。但這意味著,人類必須重建城市的道路體系,就像100 多年前汽車被發明、普及時,人類必須建設適合汽車行駛的公路來代替原來馬和行人走的馬路一樣。
開車不是下棋,無人駕駛汽車也絕非“能夠自己行駛”那么簡單。除了無人駕駛,無人機、機器人等其他人工智能的全面普及,也同樣面臨這些問題。
(來源:新華網)